“听一鸣说你还是打算给这个异能医疗舱加入医疗模块？”史文问。
“是的。”宛隽点头，把她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。
史文沉思：“在疗养舱里加入异能模块这个思路，一直都有人在研究，但是都没什么进展。一旦运行起来，异能模块都会产生干扰。说实在的，就算是你这个，”他顺手拍拍外壳，“我也不敢保证不出问题。”
他想了想觉得不够严谨，又补充道：“短时间内能用，但是长时间使用我没什么信心。”
这时宛隽看到阿莱想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，便问他：“阿莱，你有什么想法吗，说来听听？”
阿莱似乎有点紧张，声音发飘：“但、但是，除了机甲以外，从来没有人做过完整度这么高的异能设备——不，就连机甲都比不上它。因为很多纹路都革新过，连蚀刻方式都改变了……”阿莱双眼闪亮地看着宛隽：“其他异能设备不行的，它未必不行！”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，越说越顺畅。
“如果以异能材料为主体做的异能设备，再加入现成的医疗模块，技术上对我来说不成问题。”宛隽轻轻叹了口气，“只是我怕没办法大规模生产推广啊，异能材料卡得太严。”
史文恍然大悟：“所以你才想另辟蹊径，原来是为了减少异能材料的使用？”他不等其他人回答，自己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说：“其实我本来想说，如果可以用废旧机甲来改造的话，也是一条路子，我看你这改得就很好。但是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推广——确实，就算是用废旧机甲，恐怕星盟也不会通过。”
但是史文有些话隐了没说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，只是难度极高，他现在说出来也没用。
“推广使用还不急，我们一步一步来。”卫一鸣说话了，“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异能管委会申请到更多的异能材料……”
史文来了兴趣：“你们应该有想法了？说来听听。”
卫一鸣：“这不是有很多新的异能纹路和新技术嘛……”
史文闻弦歌而知雅意：“申请专利？”
卫一鸣点头：“对！”
史文脑中似乎闪过一道思绪，但还没抓住就已经被它溜过去了。他皱眉思索，想把它揪出来：“……”
卫一鸣继续说：“这些专利当中有很多都适用于机甲……”他呵呵笑了笑，“咱们也不可能不让军部用，但是，讨价还价总可以吧？多换点异能材料嘛……”因而卫一鸣努力说服宛隽让首军异能研究院在专利上挂名就是为此，到时候讨价还价也更名正言顺。
史文啼笑皆非，他刚刚还在想把那些新样式的纹路用到机甲上，现在老友就想拿这个来卡军部了。
但是吧，史文总觉得这里面还缺了一环，他抬手做了个手势，示意卫一鸣暂停说话：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拿专利去‘要挟’军部——”
卫一鸣辩解：“哪里是要挟，这是合理诉求。懂行的都知道这些异能纹路有多高级，配合新的蚀刻手法，机甲的使用年限可以延长好多年呢，这不变相省下许多异能材料了吗？”
“停。你听我说完。”史文被他这一长串打断，差点忘了原来的想法：“你的意思，其实还是想在己方身上加重筹码，分到更多材料对吧？”
卫一鸣想想没错：“对啊！”
史文露出一个笑：“那你们为什么不一次性到位呢？”
卫一鸣疑惑：“怎么一次性到位？”
史文循循善诱：“军部确实最看重机甲，你们既然都研发出这么多新的异能纹路，那直接研发机甲不更好吗？能做出异能设备，我相信做机甲对宛隽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他说到这里，脸上的笑变得更加和煦有礼了：“如果一鸣这里不合适，去我们首机院也可以啊！”
说到这，只听卫一鸣和阿莱同时发出一声“噗”，宛隽疑惑地看过去，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。
史文冷冷地瞥过去一眼，这是宛隽见到他以来最有威势的一个眼神，果然，首都机甲研究院一院之长，举重若轻的大人物，再和蔼亲切，气场还是有的。
卫一鸣才不怕他这个刀刮似的眼神，但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，可算图穷匕见啊——这，赤=裸=裸挖人来了？！
他赶紧敛住笑：“别啊老史！你还趁机来我这儿挖人来了是吧！宛隽可还没毕业，还有好几年呢！她是咱们首军的学生！首军的！”
史文又露出了文质彬彬的笑：“没关系，我可以破格将她收入首机院（阿莱好艰难才忍住笑），一进去就是正式研究员。学当然要继续上，有空再过来。”
卫一鸣挑刺：“首军是封闭式军校，可不能自由出入啊！”
史文从容应答：“我跟何校长还是挺熟的，写封推荐信过去，她怎么都会卖我一个面子吧。”他假意想了想，刚好卡在卫一鸣之前，补充说：“一封不够，就多几封；我一个人不够，就多找几个。”
卫一鸣被他抢话气得要死，但让他认输是不可能的。
他讥讽道：“呵呵，你说要就要吗！你们那边的老顽固能通过吗就说大话！”
史文微笑着针锋相对：“只要我把她做出来的成果给他们看，只要有眼光有脑子，都不会阻止我引进这么厉害的人才。”
他郑重地对着宛隽说：“我很看好你，我看人从不出错。”史文面相柔和，但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，眼神欣赏，语气掷地有声的肯定。在他的眼神之下宛隽也不由得有点飘飘然。
宛隽突然想起之前搜寻资料时看到的一些花边新闻，据说史文院长红颜知己无数，今日一见，宛隽顿时觉得可信度极高。
这位虽然已经有一定年纪了，但风度翩翩，岁月打磨出来的成熟气质也很吸引人，就算宛隽不是这个世界原装正版的人，也感受到了他的魅力，毕竟，人类的审美还是共通的。
这种审美无关感情，纯粹就是一种对美本能的欣赏和向往。
尤其宛隽转眼一看，还有一个邋遢伤眼的卫一鸣在旁边对比着……
据说他俩也是差不多年纪的？
宛隽过目不忘，平时用不上的，都在脑子里存着，但脑中储存的信息量大，自然一联想就带起一连串。
在卫一鸣的眼里，就是宛隽似乎真的被打动，在认真考虑“跳槽”了——至于被什么打动了，都很麻烦。
他气得跳脚：“史文你还是人吗！不要脸了你！”
史文老神在在，还淡定地劝说：“风度，注意风度。”
“我去尼玛的风度！”
阿莱在旁边崇敬地看着宛隽。
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，太厉害了！首都机甲研究院和首军异能研究院的院长！都是异能研究学术界甚至军部、星盟中有重要地位的大佬！都在争着要她！太难得了，整个星盟有这种待遇的才几位，可是宛隽年纪才多大，就已经得到了大佬们如此的看重，未来必定也是一方大佬啊！那他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